吴禄贞何遂字叙甫,1888年生,1907年在保定陆军随营军官学堂就学时参加了中国同盟会,1909年毕业。
原来山西过去只有一个混成协,3000多人,下属八十五、八十六两标,起义由八十五标发动,打死了山西巡抚陆钟琦和混成协协统谭振德,推举八十六标标统阎锡山当山西军政府都督。起义后,军队走散了不少,派到娘子关来防守的队伍很有限。得知这些情况,标统曹进亲自带着三等参谋方本仁跑步到井陉县(今井南镇)与山西接界的南峪村去视察,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回来说,娘子关防卫单薄,催促队伍迅速前进。禁卫军一标都是旗人,平日只知道摆架子,作威作福,这时早就吓破了胆,不敢前进。吴鸿昌只好和何遂率第六镇的三营人出发。从石家庄沿正太铁路到山西省的娘子关不过只有70多公里的路程,但已由平原转入险峻山区。部队登上火车,摇摇晃晃地向前驶进。何遂心想,吴绶卿交待要拖住队伍,不能打山西革命党。吴统制正在联合张、蓝,准备合击北京,他自己的队伍去打革命党岂不成了笑话,再说,山西兵力空虚,一冲进娘子关,就可以一直打到太原,山西革命就算完了。怎么才能阻止这次进攻呢?何遂情急智生,对吴鸿昌说:"新田,行军切忌冒进。你是指挥官,队伍是你的,不能专听曹进的话。我们应该亲自到前面去看看。"吴鸿昌同意了,于是他们改乘一辆花车,率第一营前进。
火车过了获鹿县,渐渐进入太行山,两侧峰峦起伏,车身歪来斜去地颠簸得很厉害。吴鸿昌心里害怕,一路滴嘀咕咕。到了头天门,何遂说:"这个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稳当一点好不好?"吴鸿昌连说:"好,好,要稳当,要稳当。"何遂说:"部队是你的,你是指挥官,打败仗是你的责任,不能好大喜功。你看这地势,车行于峡谷之间,万一旁边插出一支敌人来,我们怎么应付?还是停下来搜一搜吧。"吴鸿昌立即命令停车,派队伍两翼搜索。何遂又说:"头天门是个险要的据点,如果被敌人控制,我们想回头都无路可退。"吴鸿昌斟酌再三,说:"那么应该留下一营人来守卫。"何遂说:"稳扎稳打是为上策。"于是吴鸿昌命第一营留在了头天门。吴、何等继续前进,到二天门、三天门各留下一营。再前进过了微水(今井陉县),
山势更凶险了。火车忽而钻进漆黑的山洞,忽而行进在陡崖与湍急的绵河之间,忽而两侧俱是峭壁,侧身昂头只能看见一线天光,前面的铁轨被两侧的山岩挤得好像没有了。吴鸿昌下车看了又看,徘徊道旁,进退失据。曹进又打电话来,催促队伍前进,吴鸿昌怒骂了他一顿,曹进说:"战机不可失呀!我马上回来报告。"何遂对吴鸿昌说:"绶卿不在,现在是独当一面的司令官,责任重大,应该经常和北京、武汉方面保持通讯联系。你看驻在什么地方最合适?"吴鸿昌说:"当然是石家庄喽!"何说:"一点也不错。这里的地形如此复杂,你又带着一标旗兵,这些旗兵是吃粮不办事的,你支使他们还得小心一点。北京、汉口都看着我们,关系太重大了。我们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此头一条要稳,千万不可急攻。部队一丢,你就完了。"吴鸿昌说:"对,咱们还是回石家庄吧。"就这样,留下了三营人,吴鸿昌和何遂又坐花车回了石家庄。在路上,吴鸿昌对何遂说:"这一次多亏了你。别看我们在军官学堂学了那么多,我是头一次上战场,实在是觉得毫无办法。"何遂恳切地说:"我再给你出个主意,上谕不是叫你‘剿抚兼施‘吗?我们是不是先抚一抚,告诉山西方面大兵压境,趁早投降。要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如果不抚就打,万一打不过怎么办?北京还能派多少人给你?"吴鸿昌说:"谁敢去抚?革命党是要杀人的。"何遂说:"我们既是同窗,又是患难之交,我愿意去走一趟。"吴鸿昌很是踌躇,说:"我们回石家庄再从长计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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