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分晋是指春秋末年,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的事件。 春秋晚期,晋国被晋国韩氏、晋国赵氏、晋国魏氏、晋国智氏、晋国范氏、中行氏六卿专权。公元前490年,赵氏击败范氏和中行氏。公元前458年,范氏和中行氏的土地尽为韩、赵、魏、智氏四家瓜分。 公元前457年,韩、赵、魏联合击败智氏,平分其地,分别建立韩、赵、魏三个政权。 公元前406年,周威烈王封三家为侯国,正式承认了他们诸侯的地位。《资治通鉴》记载:“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史学界以此作为东周时期春秋与战国的分界点。
晋阳是赵氏经营多年的根据地,以前邯郸叛乱时,范、中行氏支持叛者,赵简子就曾退保晋阳。襄子所说“尹铎之所宽”,指的是赵氏对晋阳地区有特殊的优惠政策。当初赵简子派尹铎治理晋阳,尹铎就专门请示过,在晋阳是为赵氏输送财赋呢,还是建立稳固的根据地?简子明确肯定是后者。因而尹铎减少了上交赋税的户数,大大减少了实际上的征收税额,民众得到实惠。襄子所谓“先主之所属”,是先主赵简子特别嘱咐过襄子:“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晋阳就是为了防备不测而经营的,名义上收取的财赋虽少,却是最为可靠的固守壁垒。所以襄子认为只有晋阳的民心可用,撤退到了晋阳。
襄子巡视晋阳一周,见城池坚固,府库充实,仓廪丰盈,只是缺乏御敌所用的箭矢。张孟谈告诉他,早年董安于修建晋阳时,深谋远虑,建筑宫室墙垣的材料都可以用来造箭杆,铜铸的柱础可以用来造箭镞。于是一切齐备,严阵以待三家来犯。
智伯率韩、魏二家围攻晋阳,鏖战3个月不下,又围困一年多未克。智伯眼见战事拖延两年而进展甚微,不禁焦急万分。他苦苦思索,终于想出引水淹灌晋阳城的计策,决晋水(汾水)灌向晋阳,城中变为汪洋泽国,“沉灶产蛙”,灶膛成了青蛙的家园;城内人们只好“悬釜而炊”,吊起锅子来做饭;粮食吃完,竟至“易子而食”。然而,“民无叛意”,依然协助赵襄子坚守。
晋阳城被水所困,“城不浸者三版(二尺为一版)”。智伯见赵氏指日可灭,踌躇满志,带着魏桓子、韩康子巡视水情,忘乎所以地说:“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魏、韩二人听了这话,马上联想到自家的事,魏桓子想到汾水可以灌安邑(今运城市附近,属魏),韩康子想到绛水可以灌平阳(今临汾市,属韩)。魏桓子用胳膊肘暗捅韩康子,康子踩了一下桓子的足背,二人心领神会,已包藏着反戈一击的杀机。
智伯对韩、魏二家的动静毫不在意,满以为大功垂成,韩、魏二氏不足为虑。倒是他的臣属中有个叫郄疵的人注意到一些端倪,提醒说:“韩、魏之君必反矣。”智伯不解,郄疵给他解释说,原来已经和两家约好,攻灭赵氏,三分其地。如果他们真有这种顾虑,那是一定要反的。智伯不但不信郄疵之言,并且将他的话转告了魏桓子和韩康子,可能也包含着试探之意。韩、魏二君当然矢口否认,还说这是谗臣替赵氏游说,离间三家的关系;真是那样的话,韩、魏两家放着就要到手的赵氏土地而不顾,却去冒风险同智氏作战,岂不是很愚蠢?智伯相信了韩、魏二君的狡辩。二君出门,郄疵进门,对智伯说,他说的那些话怎么能告诉韩、魏二君呢?智伯反问郄疵怎么会得知,郄疵说从那两个人的神态上就可以看出来。智伯始终不相信韩、魏两家会反,郄疵自己想到个脱身避祸之计,请求到齐国出使去了。
危城之中,赵襄子与张孟谈谋划,要策反韩、魏二君,张孟谈潜出城外,会见二君,说:“臣闻唇亡则齿寒。今知(智)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他的说辞一针见血,直指二君的隐忧,赵氏灭亡,紧接着就轮到韩、魏二家了。二君对这一点深有同感,只是担心事机不密,先遭智伯的毒手。张孟谈说:“谋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只要不泄漏出去,就不会出问题。于是三人约好日期,共谋智氏。
赵襄子既与韩、魏二氏联络,约好里应外合,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扭转了局势,这时智伯仍蒙在鼓里。襄子在夜里派出军卒杀死智伯守堤之吏,决开河堤,反使晋水冲向智伯军中。赵军从城中杀出,正面冲击智氏之军。智军为水所淹,已乱作一团,韩、魏二家又从两边夹击,大败智军,杀死智伯,尽灭智氏之族。智氏合族仅有一门因改为辅氏而得以保全。
前457年,赵、魏、韩三家瓜分了智氏的领地。赵襄子对智伯怨毒最深,还把智伯的头颅涂上油漆,做了饮器。智伯的家臣豫让发誓要为智伯报仇,多次行刺赵襄子,甚至不惜毁容易貌,变为癞痢形状,吞下火炭弄哑了嗓子,在街市上乞讨为生,寻找机会。但是,终于没有成功,遭擒而死。智伯的遗业只有这样一位著名的刺客。
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才与德是不同的两回事,而世俗之人往往分不清,一概而论之曰贤明,于是就看错了人。所谓才,是指聪明、明察、坚强、果毅;所谓德,是指正直、公道、平和待人。才,是德的辅助;德,是才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