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氏之乱,又叫栾盈之乱、栾祁之乱、叔祁之乱,指前550年晋国栾氏家族被灭一事。 《国语.鲁语下》:昔栾氏之乱,齐人间晋之祸,伐取朝歌。 《国语.晋语九》:夫郤氏有车辕之难,赵有孟姬之谗,栾有叔祁之诉,范、中行有亟治之难,皆主之所知也。
前552年,晋国下军佐栾盈的母亲栾祁(叔祁)难耐寡居生活,趁儿子出外作战之机与家臣州宾私通,栾盈得知后羞怒不已,又碍母亲脸面,乃痛责守门吏,严禁外人出入。其母担心儿子翻脸,竟与其父晋国执政范匄(范宣子)、其兄范鞅(范献子)商议,散布栾盈谋反的讯息。晋平公信以为真,准备治栾盈罪。栾盈闻讯,携家臣数人外逃齐国。
却说齐庄公虽与晋结好,终不欲居人之下,乃张榜求贤,得勇士九人,皆能力举千斤、箭射七札(即箭可以射穿叠在一起的七件薄甲),齐庄公号为“勇爵”,禄比大夫。
闻听晋国栾盈来投,齐庄公大喜,准备亲自迎接。晏婴劝阻道:“我们与晋国新盟,接纳其叛臣,如果晋国责问,我们何以答之?” 齐庄公笑道:“齐晋皆为当世大国,昔日结盟乃缓一时之急,两国终要分出高下。”乃迎栾盈入国。
栾盈拜见齐庄公,痛诉其冤屈,齐庄公当下放出话来,必使栾盈复还晋国、报仇雪恨。
栾盈所随家臣中有勇将三人:督戎、州绰、邢蒯,齐庄公爱才,将州绰、邢蒯从栾盈手下要来,列为勇爵之末。齐庄公乃与众将时时欢聚,厉兵秣马,准备伐晋。谁知勇爵旧将与州绰、邢蒯始终不和,为以后种下祸患。
齐大夫崔杼,本为“温车之变”的策划者之一,有拥戴齐庄公之功。齐庄公某日在崔杼家中饮酒,见其妻东郭氏,色心顿起,乃密与东郭氏私合。崔杼后来觉察,盘问其妻得以确认,虽未作何表示,也待其妻如往常一样,但已生弑君之心。
周灵王二十二年(前551年),齐庄公设谋,以栾盈密赴晋旧都曲沃,使其以曲沃为根据地,偷袭晋国心脏地带。齐庄公将这个想法与崔杼商议,崔杼正愁没有办法整死这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国君,立刻想出一个置齐庄公于死地的办法。
崔杼告诉齐庄公说:“栾盈起兵固然使晋猝不及防,但后继无援,未必一战成功。主公可由濮阳北进,两路夹攻,可稳操胜券。”
前550年,晋国嫁女儿给吴国,齐国派人送礼,趁机把栾盈以及他的亲信用装嫁妆的箱子运进晋国。
栾盈一进晋国,就联系自己的旧部胥午,准备发动兵变,和齐国里应外合,一举翻盘。胥午认为事情不可能成功,但是为了旧主,即使死也要做。于是胥午借机宴请栾氏旧部喝酒,席间,胥午有意提到栾盈,说:“现在要是找到栾家少主,大伙怎么办?”栾氏虽然和世家们关系不好,但是颇得下层之心,众人回答:“找到少主,我们愿赴汤蹈火,虽死犹生。”想到栾氏的恩情,众人有的叹息,有的扼腕流泪的。看到人心可用,胥午又继续试探大家,众人一起说:“真找到少主,绝不会有二心。”于是胥午请出栾盈。栾盈对在座的人一一下拜、感谢。
在得到旧部支持后,栾盈继续联系世家中唯一的盟友魏氏。赵氏因下宫之难与栾氏有仇,韩氏和赵氏交好;迁延之役,栾黡得罪了中行氏(荀偃),智氏家主智盈(荀盈)这时候年纪还小,要依靠中行氏;范氏更不用说。只有魏绛和栾黡一直在下军共事,后来,栾盈又在下军辅佐魏绛,两家关系亲密。这时魏氏的家主是魏绛的孙子魏舒。
栾盈带队杀进绛城,范氏措不及防。士匄正和国君宠臣乐王鲋在一起,听到消息很慌乱。乐王鲋却很清醒,建议士匄采取两个对策:第一,控制国君,防守宫城。从而取得挟国君以伐不臣的大义。第二,采取果断强硬措施,控制甚至争取魏氏,剪断栾氏羽翼。士匄立即听取,他趁着晋平公正在办丧事,穿上丧衣,化妆成女人,让两个侍女抬着潜入宫中。入宫之后,士匄立即取得了晋侯的支持,下令加强守卫,做好应战准备。
同时,士鞅则带着几个人就到魏家去。魏氏正列好队,上了战车,准备响应栾氏。看到士鞅就带着几个人前来,魏舒有些蒙,不知道是立即动手,还是继续装友好。见事态紧急,士鞅趁着魏氏上下愣神的功夫,飞快跑近魏舒,一边说:“栾氏领着叛贼已经杀进城里。我父亲和诸位大臣都在国君那里。派我来接您过去,士鞅不才,愿意作为骖乘陪着您。”说着,士鞅跳上魏舒的战车。这时,战车上就只有车御和魏舒。士鞅右手拿着剑,左手抓住带子,防止魏舒跳车,同时下令车御驾车离开。魏舒未及拔剑,无法反抗,也不敢做声。车御也不敢乱动,只好问去哪儿。士鞅回答:“去国君那里。”在士鞅胁迫下,魏舒被带到宫中。听到魏舒到来,士匄大喜,亲自到台阶前迎接。为了安抚魏氏,士匄许诺,消灭栾氏之后,就把栾氏所有的旧都曲沃交给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