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公子奚斯谢齐事毕,还至汶水,与庆父相见,欲载之归国。庆父曰:“季友必不见容,子鱼能为我代言,乞念先君一脉,愿留性命,长为匹夫,死且不朽!”奚斯至鲁复命,遂致庆父之言,僖公欲许之。季友曰:“使弑君者不诛,何以戒后?”因私谓奚斯曰:“庆父若自裁,尚可为立后,不绝世祀也。”奚斯领命,再往汶上,欲告庆父,而难于启齿,乃于门外号啕大哭。庆父闻其声,知是奚斯,乃叹曰:“子鱼不入见而哭甚哀,吾不免矣。”乃解带自缢于树而死。奚斯乃入而殓之,还报僖公。
僖公叹息不已,忽报:“莒子遣其弟嬴拿,领兵临境,闻庆父已死,特索谢赂。”季友曰:“莒人未尝擒送庆父,安得居功?”乃自请率师迎敌,僖公解所佩宝刀相赠,谓曰:“此刀名曰‘孟劳\',长不满尺,锋利无比,叔父宝之。”季友悬于腰胯之间,谢恩而出。
行至郦地,莒公子嬴拿列阵以待。季友曰:“鲁新立君,国事未定,若战而不胜,人心动摇矣,莒拿贪而无谋,吾当以计取之。”乃出阵前,请嬴拿面话,因谓之曰:“我二人不相悦,士卒何罪。闻公子多力善搏,友请各释器械,与公子徒手赌一雌雄,何如?”嬴拿曰:“甚善。”两下约退军士,就于战场放对,一来一往,各无破绽,约斗五十余合,季友之子行父,时年八岁,友甚爱之,俱至军中。时在旁观斗,见父亲不能取胜,连呼:“‘孟劳\'何在?”季友忽然醒悟,故意卖个破绽,让嬴拿赶入一步,季友略一转身,于腰间拔出“孟劳”,回手一挥,连眉带额削去天灵盖半边,刃无血痕,真宝刀也!莒军见主将劈倒,不待交锋各自逃命,季友全胜,唱凯还朝。
僖公亲自迎之于郊,立为上相,赐费邑为之采地,季友奏曰:“臣与庆父、叔牙并是桓公之孙,臣以社稷之故,酖叔牙,缢庆父,大义灭亲,诚非得已,今二子俱绝后,而臣独叨荣爵,受大邑,臣何颜见桓公于地下?”僖公曰:“二子造逆,封之得无非典?”季友曰:“二子有逆心,无逆形,且其死非有刀锯之戮也,宜并建之,以明亲亲之谊。”僖公从之,乃以公孙敖继庆父之后,是为孟孙氏。庆父字仲,后人以字为氏,本曰仲孙,因讳庆父之恶,改为孟也。孟孙氏食采于成;以公孙兹继叔牙之后,是为叔孙氏,食采于郈。季友食采于费,加封以汶阳之田,是为季孙氏。于是季、孟、叔三家,鼎足而立,并执鲁政,谓之“三桓”。
是日,鲁南门无故自崩,识者以为高而忽倾,异日必有凌替之祸,兆已见矣。史官有诗云:
手文征异已褒功,孟叔如何亦并封?
乱世天心偏助逆,三家宗裔是桓公。
封地
在费县城西北10公里处的上冶镇南,浚河西岸,有一座古城遗址,便是费阝国故城。故城遗址呈长方形,南北长2公里,东西宽1公里,周长6公里,面积约234平方公里。故城南半部土地平坦,是当年王府和市井所在地。随处可见一些古代瓦砾、陶片和砖块等。当地群众称此处为季王城。据《史记·鲁周公世家》记载: “厘公元年,以汶阳、封季友”。这座古城原是一个古老的东方姬姓封国的国都。《沂州志·藩封志》载:“费阝国,姬姓,伯爵,文武之后,春秋时去‘阝’为费。”后被鲁国吞并,成为鲁国大夫季孙氏,即季友的封邑。季友,春秋鲁桓公季子,即鲁桓公最小的儿子,鲁庄公弟,名友,号成季,故称季友,又称公孙友”。这就是季王城的来历。
故城北半部是一座起状的小岭,据传系当年统治者屯积兵马的地方。岭前有一眼古井。系春秋时季桓子所挖,季恒子,即季平子之子。古井遗址旁立有东西两幢清代石碑,东边
一幢系乾隆甲申冬月费县知事骆大俊所立,上刻“季桓子井”;西边一幢是嘉庆戊辰九月二十八日督粮道孙星衍和费县知县郭志清同立,碑文系“季桓子得羊贲 羊出井”隶书,古朴典雅。据考该古井系季友的六世孙季孙斯,即季桓子所挖。相传掘此井时,挖出一怪物。羊不象羊,狗不象狗,当时谁也不识是何物,季桓子便去请教孔子,孔子说这叫羊贲 羊。据《国语·鲁下》记载:“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蝄蜽 ;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羊贲 羊。”此怪物便叫羊贲 羊。羊,古书亦记作土贲 羊,或作羊。唐杨盈川集四遂州长江县先圣孔子庙碑:“季桓子羊之井,推木石之祯祥。”
古遗址偏北,东西横亘一片丘陵,将古遗址分为大小两块。南部地片较大,宽阔平坦;北部高低起伏,当地群众一般习 惯地称故城北部为兵马城。这里北眺蒙山,巍峨峻峭,逶迤起伏;东望浚河,碧波荡漾,滔滔北去;四周古城墙遗迹蜿蜒于岭边河旁,气势十分壮观,2600多年前,鲁国风云人物季友曾在这里执掌大权,左右鲁国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