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斡难河畔,一支神秘的车队正急匆匆地沿着岸边向前行进。车队最前面的一匹白马上端坐着一位英俊少年,他手握配刀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整个车身都被黑色的轿帘遮得严严实实,显得格外的诡异和神秘!
忽然间,一只苍鹰迅速从云层下划过,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少年胯下的白马突然变得局促不安,四蹄刨地,似乎准备夺路而逃,少年隐约感到前面有一股杀气袭来。他急忙勒住马头,车队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少年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土坡上有三匹战马,马上端坐三名壮汉,他们手持兵器,目露凶光。为首的一人身姿挺拔,气宇不凡,此人用刀头向少年一指,大声喝道:“将你身后轿内的人留下。”少年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轻蔑地一笑,冷冷地答道:“也速该。”
少年闻听“也速该”三字,顿时大惊失色。在此危急之时,少年身后的一个随从说道:“少主人不必担心,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们凭借人多,可以保护车队冲过去。”话音刚落,这名随从便一马当先直扑也速该,与此同时也速该也催动胯下的黑马,直奔车队急驰而来。两马相交的一刹那,只见也速该弯刀一挥,那名随从的头颅随着他刀尖的划过飞出了两三丈远。腔子里的血顷刻间向空中喷射了两三尺高!
其他的随从一下都被惊呆了,他们掉转马头拼命地逃命而去,只剩下了少年和那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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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然从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看那三人来者不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是赶快跑吧,不要因我而白白丢掉性命,像我这样的女人多得很,将来再娶一个,让她叫我的名字就是了。”说完一件红色嫁衣从车内抛向了少年,少年接过嫁衣也不多说,含泪掉转马头径自逃命去了。
也速该策马来到车帐前,用带血的刀尖轻轻地挑起了车帘,车内一个泪眼婆娑的女子正在瑟瑟发抖,她惊恐的眼神和也速该狼一样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微微颤动发抖的嘴唇说道:“我丈夫是天底下难得的好人,你们却要把他最爱的人从他身边夺走,你们不怕腾格里降罪吗?”也速该笑道:“我才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赶走了你的丈夫,再还你一个更好的丈夫。”
那女子一路上不停地啼哭,《蒙古秘史》这样夸张地记载:“斡难河被震起了波浪,山谷森林被震出了回音。”但是,也速该却不为所动,反而在一旁叫她不要再哭,忘记舍她而去的丈夫,还唱道:
你所搂抱的人啊,
已经越过好些山岭;
你所痛哭的人啊,
已经渡过好些河川;
大声痛哭啊,
千山万岭也无法看见你;
追寻踪迹啊,
足迹已灭也无法跟得上;
别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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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夜晚,格外的迷人,缕缕未散的炊烟,充满了诗情画意,也速该借着酒意步入洞房。白天抢来的那个美人正独自坐在床边,眼中仍旧浸满了泪水。在烛光下那女子显得格外迷人,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秀发,性感的双唇,高耸的酥胸,也速该知道这个美人是被迫嫁给自己,有些不情愿。便对她道:“这里的大汗是我叔父,他死后将由我出任新的大汗,你将来就是咱们部落的王后了。”这女子听到“王后”这个词立刻转悲为喜,破涕为笑。
都说女人善变,但这也变得太快了,白天还哭得山河变色的贞妇烈女,晚上却心甘情愿地投入了敌人的怀抱。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在那个兵荒马乱、战火频仍的年代,女人变成了一种资源,只有强者才可以拥有。当时草原上的女人,仿佛延续了某些雌性动物的择偶法则,就是选择最强势的男人。所以这个时代的游牧民族抢亲便成为一种习俗。这也许就是最原始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
次日一早,也速该方想起问美女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答道:“诃额仑。”这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月伦夫人。她与也速该的邂逅,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将改变未来整个世界的命运!
半年之后,诃额仑怀孕了,也许当时谁也不曾想到,诃额仑腹中的孩子,不仅在蒙古草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是使普天之下皆为之震惊的人物,他便是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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