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到哪儿都能叫得响的货币,例如银锭(即元宝),在国际贸易中都被认可。只是银锭太贵重,拿来买房买地买大宗商品可以,去小摊上买个烧饼也掏一元宝出来,烧饼摊老板把家里所有存款全部拿出来也未必找得开,太不方便。此外像“袁大头”、“孙大头”、“鹰洋”、“龙洋”等银元,也是不便在日常买卖中使用。
正是因为有些货币只能局部流通,有些货币不便日常使用,所以就得兑换。成都人到北京买房,得把腰包里的厂洋兑换成“袁大头”;北京人揣着“袁大头”去夜市吃地摊,也得先把它们兑换成制钱或者“大子儿”。去哪儿兑换呢?很简单,找钱铺、钱庄和银号就行了。现在内地人去香港购物,为了划算起见,需要找一家“两替店”,把人民币兑换成港币;而在民国时期,钱铺、钱庄和银号就像香港的“两替店”一样多,不愁没有兑换的地方。
下面咱们以一个民国人物的日记为例,来看看那时候的北京人究竟怎样花钱。
“1922年2月11日,雇大车搬家,先运书籍,后运木器,两次运完,每次付钱七百文,予去钱铺换大头一元。”雇车搬家,搬了两趟,每趟要付铜钱七百文,而手头没有这么多铜钱,于是拿着一块“袁大头”去钱铺换铜钱。那时候一块“袁大头”能换铜钱一千五百六十文,换来的铜钱除了付给搬家工人报酬,还能剩下一百多文。
“1922年2月26日,与蔡元培、胡适、钱稻孙、顾颉刚、周作人等人在王府井大街东华饭店会饮,酒席钱二十五元,予换银二元,付四人小费。”请北京大学的一帮教授在高档酒店吃饭,结账的时候要付给四个服务员小费。要是每人给一块银元,就得花四块,太浪费了,赶紧把银元换成铜钱,每人递给几百文,沉甸甸的一堆,既省钱,又有面子。
你瞧,搬回家得兑换一次货币,吃回饭也得兑换一次货币,民国人天天兑换货币,岂不跟出国一样?
最后说一下,刚才我们引用的日记是吴虞写的。吴虞这个人在今天好像不太有名气,在民国时期可是大人物,他是北大教授,写过《吃人的礼教》,跟鲁迅的《狂人日记》一时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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